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吃過外賣以後，祝佳音就賴在秦煊家不走，一直到晚上快要睡覺的時候也沒離開。
秦煊無奈，再加上她黏人撒嬌的樣子像極了變小的時候，他的責任感作祟，只能把臥室讓出來，自己搬著東西去書房睡了。
翌日，秦煊破天荒起了個大早，又是責任感作祟，想到祝佳音那半死不活的樣子，主動進了廚房，用自己拙劣廚藝煎了一個雞蛋，還有兩片培根。
打雞蛋的手法不是很嫻熟，蛋黃破了和蛋清混在了一起，一面還有些焦黑。
走到房間門口，敲了敲門，沒有人回應。
“祝佳音？”
在門口站了一會兒還是沒有聽到裏面有什麽動靜，聯想到昨天見到祝佳音時的情形，怕她出什麽事情，也顧不得非禮勿視、男女有別，壓下臥室房門的把手。
可是，臥室裏哪還有祝佳音的影子啊。
秦煊只是把房間讓了出來，依著他不講究的性子，肯定不會好心幫祝佳音換個新床單，新床罩。
房間裏亂糟糟的，是他一貫的風格，祝佳音洗完澡，換上秦煊的睡衣，也不嫌棄他用過的床具，躺在他的床上，用他蓋過的被子緊緊包裹自己。
柔軟的被子，鼻息全是他的味道。
很安心。
前一天晚上，她在實驗室趴了一會兒，一直睡不著，閉上眼睛就想起展信佳來，還有躺在醫院的小姑娘，直到淩晨的時候才睡著。沒多久，實驗室就來人了，已經到了上班的時間了。
她以為今晚依舊難以入眠，沒想到聞著這種讓她很安心的味道，很快就睡著了。
睡夢裏，展展站在不遠處望著她，眼神很失望，小姑娘睜著大眼睛看著她，天真無邪，祝佳音只想逃離，她拼了命的跑，可是不管跑到哪，都能看到她們兩個牽著手盯著她。
很難過，淩晨的時候她終於從夢裏跑了出來，額頭上冒了一層冷汗，背上涼颼颼的，她手伸到後背摸了摸，薄薄的睡衣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被浸濕了。
祝佳音扶額，透過咖啡色厚重的窗簾間的縫隙，望著窗外，有一輪似餅的月亮正散發著清冷的光芒，順著縫隙灑在地板上。
雙手抱著膝蓋，裹緊身上的被子，用力嗅著周圍令人安心的氣味。
想要打開房間門，想要去書房，想要和秦煊一起睡覺，想要牽他的手，想要感受他的體溫。
她拼命壓抑著自己的沖動，怕惹來他的討厭，怕最後一點溫度也消失。
床頭的鬧鐘滴滴答答，一格一格的走動，祝佳音盯著地板上的月光，不知道想些什麽，直到變成溫暖的晨曦，半宿未睡，眼眶不免有些幹澀。
眨了眨眼睛，好像，好久沒有去看展展了。
那就去征求一下她的意見好了。
今天天氣預報說白天晴轉多雲，可是天空格外的藍，根本沒有一點多雲的跡象，微風拂過，頭頂的樹葉沙沙作響，陽光透過樹葉的間隙落在祝佳音的身上。
她蹲在墓碑前面，臉上掛著淚珠，不停地道歉懺悔。
很想申請南山學者，很想重回實驗室，很想幫助小姑娘，很想實現她們兩個的夢想。
但是可以嗎？
祝佳音害怕展信佳不同意，害怕自己再造成洩露事件，害怕自己沒有能力，害怕自己幫不到別人。
兩年前全國範圍內流行起了一個大型的流行性傳染病，死亡率高達百分之九十，當時還未研究出有效的治療方案。取樣的病毒被運送到祝佳音所在的實驗室，也是由紀修鶴帶著他們做實驗。
她和展信佳是紀修鶴最看好的學生。
因為經常和各種病毒呆在一起，每個研究員的實驗操作必然是非常標準的，他們平日裏也非常註重操作安全，實驗室的安全設施也很完善。
可是就是在這種情況下，展信佳不小心被感染了。
祝佳音一直認為是自己的原因，因為自己操作不規範，做實驗粗心大意，沒有及時收拾桌子，就是因為展信佳好心幫她收拾實驗臺，所以感染上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她。
傳染病來的又急又兇，剛開始的時候，祝佳音看到展信佳就開始哭，全都是自己的錯，平靜接受事實的展信佳倒也沒有太大的反應，反而在一旁安慰她。
展信佳身體本來就不是很好，很不幸成為了百分之九十裏的一個。
祝佳音每天去醫院看她，可是，她控制不住自己，就是想哭，雖然展展沒有怪她，但是她怪自己啊，都是因為自己，而且明明該得病的人是自己，展展那麽好。
太陽又向上爬了一些，陽光大好，灑在身上暖烘烘的。
祝佳用袖子蹭了蹭鼻子，平覆了一下心情，蹲在墓前把周圍的雜草拔除，用濕巾認真地擦拭墓碑，把帶來的花束擺放好。
一切做完以後，祝佳音站起來，盯著面前的花束，靜默了一會兒。
突然說，“展展，你說我要不要回去啊。”
“如果，嗯，你想我回去，想我帶著你的夢想繼續下去，你就讓花瓣晃一下好嗎？”
話音還未落下，微風拂過，推動著雲朵將太陽遮掩住，方才格外藍的天空暗了幾度。
擺在面前的花瓣迎著風左右搖擺，節奏很歡快。
也許，是展展給自己回應。
嗯，是這樣的吧。
祝佳音盯著墓碑上照片裏女生的眼睛，臉上浮現了一個真誠的開心的笑容。
身上仿佛卸下了一個很重很重的擔子，格外輕松，同時又背上了一份夢想。
“餵？”
剛才下車的時候，祝佳音忘記帶手機了，等回到車上，發現手機在椅座上轉著圈震動。
來不及看來電顯示就接了起來，電話那頭沒有聲音，祝佳音放在耳邊等了一會兒，這才把手機移到面前。
秦煊。
屏幕上顯示著這兩個大字。
“神經病啊，打了電話不說話。”之前郁結的心情一掃而空，她直接開口吐槽。
早上秦煊發現祝佳音不在房間，聯想到她昨天的狀態，不免有些擔心。
可是等電話被接通以後，心裏那塊懸著的石頭沈了下去，他一時也想不到該說些什麽才好。
沈默了一會兒。
“說了，你那邊信號不好沒聽到。”
祝佳音再次把手機移到面前，滿格信號，這是信號不好？騙誰呢！
“神經病。”
“你在哪？”秦煊也不生氣。
“你又不是我男朋友，管我那麽多幹嘛，我愛去哪去哪。”
祝佳音將手機夾在脖子和臉頰中間，從車座中間翻出了幾張a4紙，盯著上面的東西，有些心不在焉，食指摩擦在幾張紙的側面。
電話那頭的秦煊噎了一下。
“...我怕我金主攜款私逃。”
“你金主要去努力工作了，你在家好好看門，等我回去。”
經過秦煊的插科打諢，祝佳音的心情又好了一些。
電話那頭再次安靜下來，她食指和拇指夾著鋼筆，在紙上填了幾個地方，然後放在副駕駛座上。
“不說話我掛了啊。”
“嗯。”秦煊聲音冷淡。
“誒，等等。”怕他直接掛電話，祝佳音趕緊攔住他。
她剛剛想起秦煊最近有活動，肯定要外出，現場人肯定也很多，連忙叮囑他要多喝水少出門記得戴口罩。
她說完就搶先掛了電話。
掛斷電話以後，發現手機上已經有幾十個未接來電，都是秦煊打來的，所以他剛才一直給自己打電話呀。
祝佳音盯著電話屏幕，心裏的蜜糖罐像打翻了一樣，超甜。
本來秦煊還想和她再說一句再見的，就聽到那頭傳來滴滴的聲音，他望著手機皺了皺眉。
因為還有工作，掛了電話沒多久，小白就來敲門了，秦煊換了衣服準備出門，瞥見玄關處的口罩，猶豫了幾秒，揣進口袋裏。
他平時出門，如果不是去人特別多的地方，都會覺得麻煩，只帶一個帽子。
白天的工作沒有很多，收工以後他看了看手機，已經下午五點多了。
祝佳音應該已經下班了吧，他不自覺得就想到她身上了。
司機原本是要送他回家的，可是他不知怎的，鬼迷心竅了，就讓司機把自己送到研究所門口。
等司機走後，望著渺無人煙的門口，秦煊開始懊悔，不過現在轉身就走好像也不合適，他在心裏安慰自己，是他媽讓他多照顧照顧祝佳音的，嗯，就是這樣。
他走到花壇旁邊，給祝佳音打電話，喊她下來吃飯，電話一直都沒有打通，直到祝佳音回電話時，十五分鐘已經過去了。
“下來。”秦煊話裏滿滿的不滿。
要知道雖然現在是秋天了，但是蚊子還活的好好的，就在他站在花壇旁邊這一會兒，就已經被蚊子叮了好幾個包了。
剛從實驗室出來的祝佳音一臉懵，自己什麽都沒幹啊，一拿到手機就看到上面幾十個未接來電，而且他語氣還那麽沖。
“那個...你在哪？？”祝佳音小心翼翼。
“你研究所下面。”
“現在？哪個研究所？”祝佳音推開窗戶，朝下面望了一眼。
秦煊聽她話，覺得有點不對，反問道，“你在幾個研究所工作？”
“我今天換工作地點了，要不你過來找我？”祝佳音莫名有些心虛。
他司機都走了，這裏還這麽偏僻，連個出租都攔不到...
“不去，我回家了。”秦煊沈著臉，直接拒絕。
“那...我去找你怎麽樣...”祝佳音側著身，靠在墻壁上，食指下意識摳著窗戶邊緣。
“那你過來吧。”秦煊不假思索就答應了，又補充道，“快點，給你五分鐘。”
就秦煊那臭脾氣，祝佳音是真的相信如果她五分鐘不到的話，他肯定轉頭就走了。
不過秦煊十分鐘之內可能都走不了，因為他打不到車，而且他都等那麽久了，就這麽回去怎麽想都不劃算。
祝佳音收拾了東西立刻下樓，朝她之前的工作地點駛去。
兩個科研所相距不遠，不出五分鐘就到了。
隔著還有一段距離，她就看到秦煊站在馬路旁邊玩手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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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，秦煊破天荒起了個大早，又是責任感作祟，想到祝佳音那半死不活的樣子，主動進了廚房，用自己拙劣廚藝煎了一個雞蛋，還有兩片培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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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是，臥室裏哪還有祝佳音的影子啊。
秦煊只是把房間讓了出來，依著他不講究的性子，肯定不會好心幫祝佳音換個新床單，新床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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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一天晚上，她在實驗室趴了一會兒，一直睡不著，閉上眼睛就想起展信佳來，還有躺在醫院的小姑娘，直到淩晨的時候才睡著。沒多久，實驗室就來人了，已經到了上班的時間了。
她以為今晚依舊難以入眠，沒想到聞著這種讓她很安心的味道，很快就睡著了。
睡夢裏，展展站在不遠處望著她，眼神很失望，小姑娘睜著大眼睛看著她，天真無邪，祝佳音只想逃離，她拼了命的跑，可是不管跑到哪，都能看到她們兩個牽著手盯著她。
很難過，淩晨的時候她終於從夢裏跑了出來，額頭上冒了一層冷汗，背上涼颼颼的，她手伸到後背摸了摸，薄薄的睡衣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被浸濕了。
祝佳音扶額，透過咖啡色厚重的窗簾間的縫隙，望著窗外，有一輪似餅的月亮正散發著清冷的光芒，順著縫隙灑在地板上。
雙手抱著膝蓋，裹緊身上的被子，用力嗅著周圍令人安心的氣味。
想要打開房間門，想要去書房，想要和秦煊一起睡覺，想要牽他的手，想要感受他的體溫。
她拼命壓抑著自己的沖動，怕惹來他的討厭，怕最後一點溫度也消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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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和展信佳是紀修鶴最看好的學生。
因為經常和各種病毒呆在一起，每個研究員的實驗操作必然是非常標準的，他們平日裏也非常註重操作安全，實驗室的安全設施也很完善。
可是就是在這種情況下，展信佳不小心被感染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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傳染病來的又急又兇，剛開始的時候，祝佳音看到展信佳就開始哭，全都是自己的錯，平靜接受事實的展信佳倒也沒有太大的反應，反而在一旁安慰她。
展信佳身體本來就不是很好，很不幸成為了百分之九十裏的一個。
祝佳音每天去醫院看她，可是，她控制不住自己，就是想哭，雖然展展沒有怪她，但是她怪自己啊，都是因為自己，而且明明該得病的人是自己，展展那麽好。
太陽又向上爬了一些，陽光大好，灑在身上暖烘烘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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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是等電話被接通以後，心裏那塊懸著的石頭沈了下去，他一時也想不到該說些什麽才好。
沈默了一會兒。
“說了，你那邊信號不好沒聽到。”
祝佳音再次把手機移到面前，滿格信號，這是信號不好？騙誰呢！
“神經病。”
“你在哪？”秦煊也不生氣。
“你又不是我男朋友，管我那麽多幹嘛，我愛去哪去哪。”
祝佳音將手機夾在脖子和臉頰中間，從車座中間翻出了幾張a4紙，盯著上面的東西，有些心不在焉，食指摩擦在幾張紙的側面。
電話那頭的秦煊噎了一下。
“...我怕我金主攜款私逃。”
“你金主要去努力工作了，你在家好好看門，等我回去。”
經過秦煊的插科打諢，祝佳音的心情又好了一些。
電話那頭再次安靜下來，她食指和拇指夾著鋼筆，在紙上填了幾個地方，然後放在副駕駛座上。
“不說話我掛了啊。”
“嗯。”秦煊聲音冷淡。
“誒，等等。”怕他直接掛電話，祝佳音趕緊攔住他。
她剛剛想起秦煊最近有活動，肯定要外出，現場人肯定也很多，連忙叮囑他要多喝水少出門記得戴口罩。
她說完就搶先掛了電話。
掛斷電話以後，發現手機上已經有幾十個未接來電，都是秦煊打來的，所以他剛才一直給自己打電話呀。
祝佳音盯著電話屏幕，心裏的蜜糖罐像打翻了一樣，超甜。
本來秦煊還想和她再說一句再見的，就聽到那頭傳來滴滴的聲音，他望著手機皺了皺眉。
因為還有工作，掛了電話沒多久，小白就來敲門了，秦煊換了衣服準備出門，瞥見玄關處的口罩，猶豫了幾秒，揣進口袋裏。
他平時出門，如果不是去人特別多的地方，都會覺得麻煩，只帶一個帽子。
白天的工作沒有很多，收工以後他看了看手機，已經下午五點多了。
祝佳音應該已經下班了吧，他不自覺得就想到她身上了。
司機原本是要送他回家的，可是他不知怎的，鬼迷心竅了，就讓司機把自己送到研究所門口。
等司機走後，望著渺無人煙的門口，秦煊開始懊悔，不過現在轉身就走好像也不合適，他在心裏安慰自己，是他媽讓他多照顧照顧祝佳音的，嗯，就是這樣。
他走到花壇旁邊，給祝佳音打電話，喊她下來吃飯，電話一直都沒有打通，直到祝佳音回電話時，十五分鐘已經過去了。
“下來。”秦煊話裏滿滿的不滿。
要知道雖然現在是秋天了，但是蚊子還活的好好的，就在他站在花壇旁邊這一會兒，就已經被蚊子叮了好幾個包了。
剛從實驗室出來的祝佳音一臉懵，自己什麽都沒幹啊，一拿到手機就看到上面幾十個未接來電，而且他語氣還那麽沖。
“那個...你在哪？？”祝佳音小心翼翼。
“你研究所下面。”
“現在？哪個研究所？”祝佳音推開窗戶，朝下面望了一眼。
秦煊聽她話，覺得有點不對，反問道，“你在幾個研究所工作？”
“我今天換工作地點了，要不你過來找我？”祝佳音莫名有些心虛。
他司機都走了，這裏還這麽偏僻，連個出租都攔不到...
“不去，我回家了。”秦煊沈著臉，直接拒絕。
“那...我去找你怎麽樣...”祝佳音側著身，靠在墻壁上，食指下意識摳著窗戶邊緣。
“那你過來吧。”秦煊不假思索就答應了，又補充道，“快點，給你五分鐘。”
就秦煊那臭脾氣，祝佳音是真的相信如果她五分鐘不到的話，他肯定轉頭就走了。
不過秦煊十分鐘之內可能都走不了，因為他打不到車，而且他都等那麽久了，就這麽回去怎麽想都不劃算。
祝佳音收拾了東西立刻下樓，朝她之前的工作地點駛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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